也这般关心国家大事。想您身在深宫之中,从未去过前线,竟也能对这阵前之事了若指掌,可真是令微臣肃然起敬。甄贵妃不光聪慧,连胆识也是超群。为了接见微臣,先帝丧仪之处都可暗埋刀斧手,确实是精明果决。太子有其母,我等下臣也可放心卫国了。”

    甄贵妃脸上微微一红,看了周围一眼,心道——他怎知我提前暗埋下了刀斧手。但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装,挥一挥手,命刀斧手走出来,冷笑道:“我本宫身为太子之母,自然也要知道些国事,不然如何教导太子?废话少说,太子要借你的虎符兵权,你若是忠臣,便痛快的交出兵权,本宫今日饶你不死。”

    面对渐渐逼近的刀斧手,昀汐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唇角一牵:“甄贵妃忘记了么?先帝在世之时曾下令后宫不得干政。贵妃平日纵情享乐,一贯不理国务,今日竟能在微臣面前侃侃而谈,连发数问……若非贵妃与娘家联系密切,这些前线阵报从何而来?难道不是甄家给贵妃透露的么?”

    甄贵妃脸上更红,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昀汐见她脸红,更上前一步,微笑道:“甄家想要微臣的兵权,想以此为跳板掌握天下,微臣亦是政客,深表理解。但贵妃切莫忘记,昭胤朝堂仍是李家为主,在朝重臣不论求和求战,皆有一多半是李氏门生。今日甄家为贵妃封了岚京城,众臣已皆知贵妃与外戚联络密切,到那时,就算太子合统继位,甄家也因为名不正言不顺,难以借上太子的势。这一层,贵妃可曾想过?”

    甄贵妃见他一步步逼上前来,心下微乱:“这……”

    昀汐笑了一声,再度逼上一步,一双眼睛如鹰隼般紧盯着甄贵妃,朗声笑道:“退一万步说,就算甄家抢得微臣手中调兵虎符,就真的能调动我云中城数万弟子为甄家效力吗?只要微臣大军不发,主战派的李家必先攻破城池,那时进城夺了太子,再借清君侧之名围剿甄家,非但甄家一家文官保不住,就连太子还是否会养在贵妃身边都成问题。此间利弊,还愿贵妃思虑清楚。”

    甄贵妃本就是个草包,这次能提出这些政见,确实是得益于娘家授予,此番遭持昀汐针锋相对,不由得乱了阵脚,又找不到台阶可下,登时陷入沉默。

    忽然,昀汐一笑:“……其实这件事尚有转圜余地。”

    甄贵妃一怔,忙问道:“什么余地?”她一问出来,便知自己处于下风之中,懊悔不已。

    昀汐不慌不忙,微微笑道:“微臣扶新帝登基,贵妃与新帝下旨封微臣为摄政王,辅佐朝纲。”

    甄贵妃怒道:“你这是趁火打劫。”

    “是不是趁火打劫,自有史官评说。”昀汐掸掸衣袍上的风尘,好整以暇,“无论太子登基与否,甄家始终是甄家,就算实力被削弱,但长期手握朝纲,也不至于一败涂地。但贵妃则不同了。”

    甄贵妃眼光一动:“哦?”

    昀汐微微一笑:“贵妃之所以现在备受推崇,皆因诞育太子的缘故。对于贵妃而言,现在最紧要的,便是让太子赶快登基。只要太子登基,接下来一切便都顺理成章。太子一日不登基,贵妃一日是贵妃,成不了太后。只要一日不为太后,一旦李氏外戚破了城,抬出祖训,勒令贵妃追随先帝而去,届时贵妃又当如何推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兵戎相见之时,人性难测。微臣一直致力于求战,倒可自保。至于贵妃……仙逝之后到底尊谁为太后,请恕微臣难以回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