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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时候传来信息,林雪兰没有熬过去,一尸两命。

    杨玉心境不算好,夜晚的燕窝粥只喝了半碗。

    “便这么死了啊……”薛鱼儿喃喃地道。

    她们去的时候,她还那么能喊,此时想想,只是强弩之末。

    不管怎么说,林雪兰不算大奸大恶,只是她总把杨玉当成设想敌,有些讨厌而。

    人便这般没了,便是薛鱼儿内心都有些说不出的压制。

    由此她觉得,秦禹修或是暴徒,很坏很坏那种,卖了他人还让他人替他数钱。

    林雪兰到死都深爱着他,也不晓得,害死她的,便是她的相公。

    容家。

    “老爷,你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大小事儿还都要您撑着。”秦禹修身边的小厮侍墨当心翼翼地道。

    秦禹修经在书房里保持一个架势差不多有半个多时候了,便那样坐在椅子中一动不动,朦胧的烛光打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悲悼的底色。

    “你下去吧。”秦禹修道。

    侍墨咬咬嘴退了出去。

    秦禹修闭上眼睛,头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脑海中阐扬出林雪兰临死之前的模样——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表情因为用力而歪曲狰狞;她那么爱护气象,因此他历来没有见过这般狼狈的她。

    她一遍遍地喊着“相公”,眼中是惶恐,是眷恋,是不舍……

    他,亏欠了这个深爱他的女人。

    雪兰,如此来生,找个真正爱你的男子吧。

    这辈子,我的这颗心早给了他人,再也容不下你。

    你很好,很好,这辈子,下辈子,我想要的,仅有姐姐。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声音也打断了秦禹修的寻思。

    “进入吧。”话音落下,他经恢复了昔日的清静,眼神中看不出半点适才伤感的眉目。

    进入的是侍墨,他手中端着红木托盘,上头有一碗面条。

    “老爷,老汉人听说您没用饭,特意下厨给您做的面。您看——”侍墨的头很低很低。

    “放下吧。”

    侍墨过来把面条放到桌上,当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秦禹修看了一眼卧着鸡蛋的面条,那么熟识,那是从前子母两人死活与共时,病时母亲才会给他做的。

    母亲此时是用这种方法提示他从前的过往,让他晓得母亲吃过许多苦,对他很好,要他孝敬听话。

    这种招数,母亲屡试不爽。

    今日却无效了。

    秦禹修脸上暴露嘲笑,母亲历来不想想,谁转变了他们子母的拮据生活?

    是杨玉。

    杨玉采药、卖方子,虽说不想高调因此有意禁止,她赚的银子,给了他们子母的生活以极大的改进。

    其实秦禹修最稀饭的,是杨玉做的面条。

    她舍得放油,舍得用鸡汤,舍得给他淋上香油,还会放上青菜粉饰,那才是他吃过的最香的面条。

    “姐姐,我到底,怎么便鬼摸脑壳,把你弄丢了呢……”秦禹修喃喃地道。

    他伸手把面条倒到附近的盆子里,眼中寒光逐渐凝起——他落空的,一定要夺回来。

    姐姐,我为你铺好了路,便使你此时不欢喜,也早晚会高兴的。

    杨玉像他的解药,让他暂时阔别现实,仅有她,才可以治愈他所有的伤痛。

    姐姐,我等不足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拥你入怀。

    作为京城中望而生畏的新贵,秦禹修丧妻,无疑是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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