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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决定要走水路,那竹筏子可得加紧扎起来了。

    今儿上午的时候她爹已经把每根竹子的表皮的竹青刨了。这会儿先搭了个支架,四处用力扯一扯,确认足够牢固了,才把竹子在上面一根根密实地排好。

    然后找了根结实的绳索剪成小段,把每两根相邻的竹子一起绑紧。

    “爹,您咋把这青皮都给刨了啊?青皮多好看啊,这刨还费事。”钟灵在一旁苦哈哈地用她爹给的小锯子锯昨儿最后一板车竹子,好奇地问。

    难得在闺女面前表现一回,又是自己擅长的手艺,钟兴维满脸笑意,说到:

    “青皮重呢。要是得空,砍回来应该放上一段时间,等竹子阴干的。也不能放太阳底下晒干,晒着晒着就给裂喽。这不是赶时间么,就只能刨掉青皮减轻负担了。”

    “那咋不一条长绳把这些都绑了咧?这也有讲究?”

    她爹正好绑完了一排,直起腰来,拿了绳索要再绑一排。这八米长的竹子得前前后后隔段距离就拿绳子绑一下。

    哈哈哈笑了两声,才答她:

    “这筏子得靠竹子的空心才能浮水。用一段时间以后,风吹日晒地,竹子少不得有些开裂的。有了裂缝,水能从缝里灌进去,浮水就不得劲了。

    那不得把那些裂了的竹子换掉啊,要是全一根绳绑了,换的时候还不得全散了?多费事不是。这样两两一绑,方便以后更换呐,只解了相邻两根的结就行。”

    父女两忙活了一会儿,大伯和二伯也打发了四位哥哥过来搭把手,这竹筏子可是紧要活计,得赶紧弄好了才是。

    她娘喊他们吃晚饭的时候,一群人已经扎了八个四平八稳的大筏子出来。四位哥哥听得她娘留饭,只赶忙说家里做了他们的饭了,就匆匆回家也吃饭去了。

    说是一会饭后还来,要和三叔一起给每个筏子中间加个篷子遮风挡雨。竹筏子面上容易有水,床铺得抬高了才行,再说,还得放粮食,可马虎不得。有的忙呢!

    吃过晚饭一家人又开始忙起来。有哥哥们帮忙,钟灵就不凑过去了,去灶间提了她挂的沙石袋子,开始做她的竹筒滤水器。也不知多少人要一起走,还是往多了做吧。

    想到今儿晚饭又是一盆稀粥,钟灵知道她爹娘是担忧粮食了。虽说他们家收成比别家好,那也是折损了近一半的。

    钟灵琢磨过了,这里风调雨顺的时候一亩地也才收十斛谷子,大约现代的一百二十斤。按六成的出米率,碾出米来,就更少了。按成人一月三十斤米来算,五亩地也就够他爹一人的口粮吧。

    现在折了一半,也就只够她爹半年的口粮。三口人省着些吃,勉强可撑三个月。

    听她爹说,往年大伯二伯家一亩地给一斛谷子正好抵了地税。加上收了谷子还能再种一茬大豆,所以一家人拿谷子换了粗粮回来,混着豆子,混个饱倒不成问题。况且他爹还做点木头活去卖,还能攒点余钱。只是今年怕是不能再得一茬作物了,这水不知何时才能下去。

    好在当今是个勤政爱民的,地税不高且不论,仅十之税一。自登基以来,更是连丁税也给免了。开荒的地也给你开契,头五年还不用缴税呢。她爹说今年许会直接免了税。

    不过钟灵不敢太当真,要真是个仁善的,这雨下了一月有余了,该派人来赈灾了吧,却人影儿也没见着一个。哼!指不定是个假仁假意,沽名钓誉的。

    唉!他们家尚且这样,还不知村里其他人家要怎么活呢!

    先前说了,她爹是独苗苗一根,爷奶也是疼了大半辈子的。先是送去邻村的私塾启蒙,可惜她爹不是好读书的,只学了两年,得了个大概,就赖家里死活不肯再去了。

    他爷奶无法,只得再寻门路,又送他去学手艺。给人当了几年的学徒,卖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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