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他这是怀疑赫连恕啊?”显帝一边拨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啊!陛下这下可以放心了吧?看样子,景二郎君对这位未来的妹婿不只不满,还疑心甚重。”甘内侍笑眯眯端上来一盏茶。

    “也未必就能完全放心。”显帝接过茶盏,轻轻撇了撇茶面上的浮叶,“也怪朕之前只想着顺了皇姐和婉嫔的心意,竟忘了……他们若是成了亲戚,这紫衣卫和缉事卫岂非又成了一家之言?那朕成立缉事卫的初衷岂不就白费了?”

    甘内侍早就修炼成精的,这会儿只是憨憨笑着,并不搭话。

    当然了,显帝也用不着他搭话,“只是,这赐婚的圣旨已下,朕总不能出尔反尔,朝令夕改……不过,确实也不能让他们往后有一家子相亲不疑的可能,所以……还是得想个法子,甘邑,你说呢?”

    “还有……这赫连恕是不是也确实有什么地方值得人怀疑?”

    赫连恕这头也听说了紫衣卫抓去诏狱的兰舟老鸨死在了审讯室里,而其他确定没什么问题的人则都被放了出来。

    只是兰舟已是被查封,这些人也是无处可回。

    “让他们捡着要紧的盯着!”赫连恕沉声道。

    “是。”苏勒忙应下,不敢去问“只是盯着,当真不管了吗”这样的话。毕竟人被抓进诏狱,他也未曾想过要管。那次的事儿,当真是惹怒了他。阿恕这人面冷心热,对身边的人自来重仗义,可那些人居然动了他在意的人,就要有勇气承受他的怒火。

    “牙帐可有消息传来?”赫连恕默了一瞬,又问起这段时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问起的话。算起来,他那封信送回去应该已经一个多月了,按着大汗的性子,怎么也该有动作了才是,怎么会这么安静?

    苏勒却还是摇了摇头,“并无。王庭中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只是,听说大汗近来的脾气很有些暴躁。”

    赫连恕眉毛都没有挑上一下,不暴躁那才奇怪了。他那性子,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动作了。“今年的雪下得可大?咱们营中可受了灾?”赫连恕暂且压下此事,问起了其他。

    “雪自是下得大,不过还算应对及时,有些损失,但不大。你说了的,人最要紧,所以……大家都好好的,就没什么大不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