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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安县郊有一处荒废多年的小寺庙,常年无人往来,此处也日渐偏僻。

    寺庙中宝堂后有一间小屋子。

    负手而立的男人身上兜帽实在是大,在他整张脸上遮出一片阴影,叫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五官。

    下手处站着的男人面相倒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二十出头的年轻郎君,眼底几不可察的掠过几许惶恐,自他进门以来,对抄着手,始终没有开过口。

    “怕了?”

    “使君,这不是说我怕了……”年轻郎君嘴上说不怕,可也不过是嘴硬,一开口就暴露了一切,他连声音都是隐隐发着抖的,“探子来报,姜元瞻随行押解小队之中,有他为首,那五六十人的押解小队又是军中精锐,咱们派出的一百死士虽为试探之用,可以一百敌五六十人,咱们就损失了大半,他们却只重伤两人,受伤也不过七八人而已。”

    小郎君越说越瑟瑟,声音一顿,喉咙越发紧起来。

    他想了想,强撑着镇定:“姜元瞻以一敌百的好手,这真不是说我怕了。使君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自然也不怕这些个,想当年沛国公又……”

    “你话太多了。”

    男人沉声开口,忽而打断了小郎君的话:“你家一夕之间大厦倾颓,多就是坏在口多言,行为无状上面,如今也该长长记性,否则将来岂不还要坏了大事?主君面前若是说错半个字,立时拉出去发落了。

    现下可不是从前你堂兄在的时候,有人替你撑着,有人替你兜着。

    我说句不好听的,郎君也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该说的话要挑着说,不该说的话是一个字也别往外吐,才能保得你自身长久。”

    那年轻小郎君立时噤了声,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男人见状,心下满意:“余下的事情仍按照主君交办的去做,你只管做,不要问,不要多插手,今日提点过郎君的道理和规矩,可再没有下一回了。

    至于说郎君打心眼儿里怕了姜元瞻这件事——”

    他把尾音略拖长了些,嗤笑之中分明全是不屑:“主君自有主君的办法,自来还有没有主君做不到的事情。

    郎君若是真的怕了,也不妨什么。

    你家族中眼下应该还有许多似郎君这样的年轻人,都是不得机会,若是有了这样好的机会,能够为主君效力,其实并不拘着是谁。

    主君手底下要用人,可不单指望着郎君你一个的。”

    “不,别!”

    小郎君显然是怕了。

    他当然也晓得这男人说的都是事实。

    他本就是个无名小卒,是天赐机缘,才有这样的机会。

    堂兄不在了,一家子无人庇护,日子过的清苦,实在是熬不住。

    想当年在盛京时候,虽说比那等勋爵显赫门楣不足,可为着有伯父一家护持,日子过的也算滋润,他是族中嫡出的孩子,便只管招猫逗狗,与那些个狐朋狗友相交而伴,成日家过的是什么生活?

    清苦二字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发麻。

    更别说现在亲身经历过一场。

    高门富贵不复存在,伯父家中日子艰难,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力顾及他们这些族中子侄。

    “使君教导,我一定铭记于心,绝不敢忘的!”

    他弓着腰,是恭敬,更是服软。

    站在上位的男人居高临下,隐在兜帽下的脸只露出的小半张,能瞧见唇角微微上扬着,噙出一抹冷然弧度:“郎君聪颖,这便是最好不过的。从此地启程赶路,下一站靠近曲阳县。

    曲阳县中驻军七百余人,驻军将领是老熟人,我这里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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