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安然的她,目中有讶、有喜,有无可奈何,继而却是勾起唇角笑了。

    晏晚晚并没有真正睡着,只是有些懒,懒得动弹,懒得保持清明的神智去作秀,就像是喝了半壶酒,已是微醺。

    她没去理会周遭,自然半点儿不知亭中众人口中不时发出的惊叹声,和时不时的耳语声,交织成了一片。她只是蹙起眉来,觉得有些烦人,嗡嗡嗡,何处来的一群苍蝇?

    直到裙摆被什么拉扯,有东西在脚边蹭了蹭,她终于是不堪其扰地睁开眼,垂目一看,却猝不及防与一双琥珀色的眼珠子对上了,不由骇了小小一跳。

    她脚边不知何时趴伏了一只雪白的小猫,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片刻,那猫儿“喵”了一声,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裙边。

    不知是不是叫“小鱼”的缘故,她有些害怕这毛茸茸的小东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往边上窜开了两步。

    这动作很是突兀,亭中的众人都注意到了,言徵更是看得清楚,眉心微微一蹙,便是将面前已干的画纸慢慢卷了起来。

    那头刚因晏晚晚的动静转移了刹那注意力的众人因他的动作都回了神,当中有人道,“雪庵先生,您别走啊!这画到底要多少,您只管开个价!”

    “我说了,这画不卖!”言徵淡笑着道,语调温雅清润,语气却是坚决,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不是……雪庵先生,我是真喜欢这画……秦会长,你也帮忙劝劝,请雪庵先生割爱啊!”那人忙不迭对秦四海道。

    秦四海也眼热那幅画,不过……他目光闪了两闪,没有开口,反而劝阻那个人道,“这画上画的是雪庵先生的夫人,他自是不肯割爱的,容大人还是不要为难雪庵先生了。”

    言徵已是将画卷起,朝着亭内众人一揖作别,便是携了画,朝晏晚晚大步而去。

    那位容大人在他身后疾声道,“雪庵先生,至少让我等再细细品鉴一番啊!”

    奈何,言徵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大步走远。

    秦四海似无意一个侧步,挡住了众人。

    容大人便又扯住他道,“这位雪庵先生书画都是一绝,不知道秦会长可能帮忙引荐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