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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中书省群龙无首,乱成一团自不消说。每天早朝,文官队列中不见了诸位宰相,文武大臣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后来又听说太子派人取走了中书省的账目,于是胡惟庸要倒台的消息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但洪武朝的事情,发展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在宫里待了十天,胡丞相又全须全尾出来了!

    而且据目击者称,胡相的精气神都大变样了。从午门出来时抬头挺胸、大步流星,走路带风、牛笔拉轰……

    就差拿着大喇叭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

    才刚出了端门,胡惟庸就看到一名中书舍人和自己车夫老黄候在那里。

    “相爷。”两人赶紧迎上来,满脸惊喜道:“恁可算出来了。”

    “嗯。”胡惟庸点点头,问两人道:“这阵子衙门、家里还好么?”

    “回相爷,不大好。”两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胡惟庸面不改色的对那舍人道,一边说一边朝自己心爱的小毛驴走去。

    “是。”那舍人点点头,轻声道:“胡相进宫第三天,吴状元突然拿着太子手谕到中书,说是太子爷要研究一下朝廷的收支,便将衙门所有的账目拉走了。”

    “这是什么混账话,研究朝廷收支找户部去,我们中书省的账上能看出什么来?”彭赓闻言气愤道。

    “住口。”胡惟庸喝止一声,冷笑道:“来这一遭也不错,至少太子爷就知道,对咱们的误会有多深了。”

    “哈哈,是啊。”彭赓也大笑起来,颇有连阴许久,终于拨云见日的畅快。

    做了背锅侠的商暠却笑不出来,只觉他吵闹。

    “你先去衙门露个面,稳定下军心吧。”胡惟庸吩咐彭赓一声。

    “好嘞。”彭赓应声而去。

    “走,老商,去我家喝点去。”胡惟庸这才拍了拍商暠的肩膀,招呼他上了自己的驴车。

    小毛驴拉着多了一个人的车厢,骂骂咧咧吃力的向前。

    “老商,你是不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是伱不是他?”晃动的车厢中,胡惟庸问道。

    “唉。”商暠勉强一笑道:“恩相肯定有恩相的道理。”

    “是的,彭赓是个粗鄙浅薄的丘八出身,这种人背了黑锅,是要心生怨怼,一定会被人利用的。”胡惟庸点点头道:“那就成祸害了。”

    “哦……”商暠心说,合着我就不会心生怨怼?

    “你当然也有理由怨怼。”胡惟庸接着沉声道:“不过看皇上的态度,你这回最多降职了事,甚至连中书都不用离开。”

    “那还好。”商暠松口气道:“只要不离开恩相身边,当个端茶倒水的小吏我也开心。”

    “不,我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你。”胡惟庸却摇头道。

    “请恩相吩咐。”商暠眼前一亮,他担心的是被抛弃。有任务那就不会了。

    “我估计你的位置腾出来,就是曾泰那厮的了。”胡惟庸缓缓道。

    “曾泰该死!”商暠咬牙切齿道:“一回京就祸害咱们!”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你看不出来么?”胡惟庸问道。

    “是,他是太子爷插进咱们中书的钉子。”商暠点头道:“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立功呢。”

    “那我们就帮他一把。”胡惟庸淡淡道:“来个苦肉计如何?”

    “胡相的意思是……”商暠秒懂,便唱了句关汉卿《单刀会》第一折的唱词。“亏杀那苦肉计黄盖添粮草?”

    “聪明,所以说彭赓只是个没用的蠢货。”胡惟庸满意的笑道:“而你,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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