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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慢些。”

    到了上林行宫,刘武本想着皇帝哥哥还是会屏退左右,单独和自己说些什么。

    却见眨眼的功夫,原本空无一人的寝殿之内,便被鱼贯而入的宫人、内侍,塞了个满满当当。

    却也不是静态,而是动态的进进出出——一队人进,一队人出的同时,又维持着殿内寸步难移的拥挤。

    待梁王刘武从惊愕中回过身,涌入寝殿的宫人已如潮水般退去。

    方才还端坐于御榻之上的天子启,也不知何时坐在了御榻旁。

    仔细一看,才发现天子启身下,是一方形状怪异之极的陶制矮榻,正由太医们从后方的圆口中,不断地往内灌注药汤。

    天子启端坐于陶榻之上,身上也盖上了厚厚的布毯。

    在这七月酷暑天,又是身上盖着毯,又是身下陶榻不断散发的热气——只眨眼的功夫,天子启便已是汗如雨下。

    偏偏那本就有些病态的面容,非但没有因此而好转,反更显三分萎靡。

    “皇兄?”

    一声轻呼下意识脱出口,梁王刘武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带上了哭腔。

    却见陶榻之上,天子启先是皱紧眉,好一阵子适应,才终是将拧在一起的面容舒展开来。

    强打起精神,对梁王刘武惨而一笑。

    “有年头了~”

    “先帝尚在时,恐储位生变,不敢大张旗鼓的治,也没机会好生疗养。”

    “一拖再拖之下,早已是积重难返……”

    说着,天子启又是苦笑一摇头,艰难的将手抬起,从胸前布毯交合处伸出些,对梁王刘武稍一招手。

    待刘武如梦方醒般,赶忙小跑上前,又稍扶着天子启将身子一侧靠在榻沿,刘武便也就此跪坐下来。

    含泪抬起头,看着皇帝哥哥满脸灰白,梁王刘武,只一阵心如刀绞……

    “皇兄,何不直接告诉先帝呢?”

    “梁怀王早已坠马而亡,阿参也去得早。”

    “纵是知道了,先帝当也不会再动易储另立的念头?”

    “再如何,也总好过现在这般……”

    几句话的功夫,刘武便再也按捺不住泪意泉涌,就势将脑袋一低,一抽一抽的淌起了泪水。

    却见天子启闻言,先是极尽苦涩的笑着一摇头,之后又废了吃奶的力气,才伸手拍了拍弟弟的后脖颈。

    “没那么简单的……”

    “当年,梁怀王坠马而亡,父皇直至临崩之时,都还在痛心疾首的问:我儿刘揖,到底是怎么死的?”

    “甚至在将要合眼的那一刻,父皇,也依旧不相信梁怀王,当真是意外落马,伤重不治……”

    说着,天子启又稍挪动着身子,尽量将身体的重量,完全靠在了御榻边沿。

    觉得身子不再那么重,才又幽幽叹息道:“父皇,从来就不喜朕。”

    “就连贾谊那样的国士,父皇也不愿派到朕身边,而是不假思索的送到了睢阳,做阿揖的梁王太傅……”

    “甚至就连阿揖坠马而死之后,父皇也仍不召贾谊回朝,而是将其派去了长沙?”

    “呵……”

    “宁愿派去长沙那不毛之地,也绝不便宜朕这个储君太子……”

    ···

    “母后自生了眼疾,便在父皇那里失了宠。”

    “而阿揖的死,又非但没让慎夫人失去父皇的恩宠,反而还更盛了一分。”

    “阿揖死后这些年,朕和母后,端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莫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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