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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暗的眼瞳,白眼仁上依旧血丝密布,不曾消退。瞳孔周围更是血色如云。

    那是一双血色的眼睛,毛彪的眼睛,瞬间流出泪来。没有神采,却无限的凄寒,摧心。

    我的兄弟,他在悲伤之中,因为养母的“离世”。可悲的不仅是这个,而是因为我不能告诉他,至少现在不能。

    他干涩的厚唇动了动,嗓子里发出像铁沙磨动一样的质感沉声,喃喃的:“雨哥……我是不是龙?”

    “是,彪子是龙,血背暴龙……”我特么泪水早就奔流了,因为他的苏醒,因为他无法了解真相的悲伤,更因为他惨烈的爆发。

    我的声音颤抖,想抓住他的手,但不敢。那缠满纱布像两只大蒸膜的手,让人心疼。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铁沉,喃喃:“雨哥……我想……回家……”

    回家,多么简单的字眼,而毛彪的回家之路,却充满了血泪。他已没有家,但他还有一个家。

    “回家……回家,彪子,等你伤好了,雨哥带你回家……”

    “雨哥……我爸是……怎么死的?”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血眼依旧无神,泪水在流。

    我懵了,哽咽道:“被他们逼死的。”

    他点点头:“妈姐呢?”

    我仰首起来,伸手一抹泪,没有说话。

    “雨哥……带我报仇,还要……保护好海兰……”

    他像是傻掉了,声音慢而沉,语调一直都不变,像一个沧桑无比的成年人。

    “是的,要报仇,我们一起。”我回应着,心头猛然生惊。毛彪忘记不了家仇,也没忘记他的初恋,而申海兰就在三亚比赛,张高也在这里,难道……艹他妈的,一定是这样!

    “一起报……仇,妥……妥的?”毛彪一定没想那么多,只是问我。

    “妥!一定妥!”我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闭上了眼睛,又冒了句:“雨哥,我……饿,想吃猪肉……”

    他像个饥饿的孩子,要求让你无法拒绝,声音听得更让人揪心。我含着泪:“好,雨哥给你弄猪肉去,猪肉,很多猪肉……”

    旁边的护士阮玉玲一直帮毛彪擦着泪,早都自己忍不住哭泣了。我让她照顾好毛彪,我出门弄猪肉去。

    阮玉玲还对我说,医院食堂伙食很不错,虽然贵一点,但干净、放心,不要到外面去,叫我不要弄得太油腻,多弄瘦肉,流食最好。

    我流着泪去了食堂,亲手给毛彪剁了精瘦肉,加了些许的肥肉,剁得碎融融的,然后升火熬起了碎肉米粥。

    熬了一小砂锅,放上葱花,少许盐,挺香,端回病房去。我想喂毛彪,阮玉玲抢过去,叫我也一定要吃饭。

    我没办法,只能让她喂毛彪,自己则去了食堂,单点了一份煎牛腰肉和一些水焯生菜,不用加盐。

    那一餐我吃了很多,饭量加大了些。不是累了,而是必须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

    吃着东西,心绪就能沉静下来很多,渐渐地不再那么急躁,悲伤。

    在吃饭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上面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女人要一个一个ri,血背暴龙做了没人能办到的事情,老子都要震惊死了,他在蜕变,恭喜小雨点将多一条绝对级别的猛龙,曾有过这样一个类似的先例。

    这风格,妥妥的老混蛋风格。他是我的后盾,无处不在,更让我心镇定,坚强……

    饭后,我回到了病房。

    毛彪才刚刚把一砂锅粥喝完,看到我,依旧血眼无神,满头炸发,但已不流泪,只是像个傻孩子,说:“雨哥,还饿。淡了,要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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