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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好不容易觉得她待他又多了几分心,可万不能就此砸自个儿手里。燕迟打定了主意,却控制不住心生气闷,踩着又重又急的步伐走了回来,重重落座于方才那张圈椅上,带着无辜的圈椅很是可怜的“嘎吱”了一声,那一张轮廓分明,五官清隽的面容却如覆冰雪,透着森森寒意。

    罢了,就先且忍着吧!眼下也只能忍着,若他忍不住问了,以那个丫头的鬼精,他早前瞒着的事儿,都得被掀出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略一沉吟,他沉着一张脸道,“交代咱们的人,务必护好她,有什么发现,立刻来报!若她有什么差池,就让他们提头来见!”那嗓音里带着两分咬牙切齿的气恨。

    关河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一声,并在心里暗暗想着,一会儿可得提醒那些兄弟一句,这差事千万办好了,否则,以他们爷这股子气性,说不得还真要提头来见。

    这边燕迟气怒难平,有对藏于幕后的黑手的,也有对自己的。

    另一头,离着皇城不远的一处宅邸内,翠竹幽幽,哪怕是在这深秋将冬的时节,仍然不见多少萧瑟之感。只这小院儿竹坞,比起外头连绵的屋宇,一宅的富贵繁华来,也是数载如一日的清幽冷寂。

    竹坞内是间书房,窗户半敞,正对外头竹林,抬目便可见一片寒翠。书房的主人这个时节了,却只穿一身单薄的旧白直裰,就立在那扇敞开的窗户前,手里握着一卷书,就着天光看着。竹影婆娑,日光斑驳,投在他身上,本该有两分清雅闲适,岁月静好之感,却不知是不是这竹坞里的温度太低的缘故,竟让人无端生出两分不觉起栗的寒意来。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人,更是觉得那寒意在这让人窒息的冷寂中,从落地的膝盖一路攀沿而上,转眼就蔓延至了四肢百骸。背脊生寒,可额头和鬓角却又矛盾地被冷汗浸湿了。

    “所以......昨夜宁远侯府宴罢,他们两人便先后去了同一个地方,是约好的?”室内静了许多,窗边的人终于开了口,淡淡的嗓音不辨喜怒,却透着一丝丝凉意,像极了如今的天候,深秋近冬。

    跪在地上那人却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才道,“想来是约好的。否则哪里会那么巧,先后都去了同一个地方。而且看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都不是头一回去了。只是小的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瞧着,看样子,应该是一处小院儿,很是居家的样子,院子里只住着看门的老苍头夫妇。”

    “你说,昨夜燕迟暗地里铺了网?”那人默了一息,好似并不在意方才那些话,又转而问起了别的。

    地上那人想到这儿,神色也是一紧,“是!不过那网张得密,且无声无息,另外两个人钻进去便再没能出来。”得亏他性子自来谨慎,没敢靠得太近,又有那两个人在前头挡着,否则难保他也逃不出来。但即便如此,如今想起仍觉后怕,从前只当燕小侯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可看昨夜张网收网的手段便可知绝非如此简单。若落在他的手里,说不得也落不到半点儿好。

    他昨夜逃开之后,仍不敢大意,绕着圈子几乎将燕京城东南西北四城都转悠了一圈儿,确定身后没有跟着尾巴,安全了,这才敢回来复命。

    谁知到底是回来晚了,刚进门跪下说明缘由,便被冷在了一旁,直到此时。

    “起来吧!”窗边那人终于转过身来,一双无温的凤目淡淡扫过地上那人。

    跪着那人如蒙大赦,长舒一口气后应了一声“是”,缓缓站起身来。

    可这书房内从不燃火盆,气温也是低,那地板更是凉得很,跪了这么一会儿,膝盖也是冷得透骨,骨头缝里都隐隐渗着疼。

    他悄悄龇了龇牙,不敢露出端倪,僵着腿脚忍着疼站好。

    窗边那人则已经走了回来,敛襟在案桌前坐了下来,方才握在手里那卷书,这会儿摊平放在眼前,他则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放在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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